看完《大賣空》你一定要懂的二階智慧_外匯專題

美國有一部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大賣空》，講述了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爆發前，三個做空市場而大賺特賺的團隊的故事。針對電影的三位主人公，有人提出他們是因為發現了一個機會，而後戰勝了內心的自我懷疑，堅持了下去，才成為最後的大贏家。

我認為這些總結不止隱藏了難點，更是在基本的原理、思維、哲學層面，犯了“白知”式的錯誤。關於該影片，我認為可以從投資原理、思維方式和認知哲學這三個方面來分析。

投資原理：找準下注籌碼

傳說，哲學家泰勒斯靠“準確預測天氣”發了大財。很多人以為這個故事和《大賣空》一樣，講的是一個“準確預測+堅持到底”的投資故事，這其實是錯誤的。

據傳，在古希臘時期，泰勒斯被人說窮，他為了證明自己，夜觀天象預測出第二年橄欖會大豐收。接著，他變賣家產，在第二年的夏天以極低的價錢租下了當地所有榨橄欖油的機器。果然，第二年橄欖豐收，泰勒斯借此大賺了一筆。

可事實是，泰勒斯只是支付了一筆首付款，以很低的租金租用了附近所有的橄欖油壓榨機的季節性使用權。也就是說，他買的是“優先租機器的權力”。而只要壓榨機的需求大幅增加，泰勒斯轉租機器，就能大賺一筆。即便收成不好，損失也有限。

由此可見，泰勒斯賺錢，和預測天氣毫無關係。《大賣空》的主人公最終能賺錢也是類似的道理。影片的主人公抓準機會，賭地產泡沫會破裂，做空次級房貸，並利用CDS(Credit Default Swap信用違約互換）來以小博大。

CDS費率每年只要1.5%，合約的期限可以長達30年。若輸每年繳1.5%保費，若贏賺30-50倍保費賠付。這看似是一個賭博遊戲，但爆掉的風險很小，勝率接近100%。

很多人都曾預測房地產泡沫會破滅，可其中的大部分人熬不住，在轉機來臨之前就掛掉了。這其中的關鍵在於要發現“被錯誤定價”的籌碼，只有拿到這些籌碼，並真正理解其數學上的意義，才不會感到煎熬。

泰勒斯和《大賣空》主角最終能獲益，正是因為他們買下的是“損失有限、收益極大”的選擇權。而所謂靠“預測準確+堅持到底”賺錢的看法，這只是一種一階思維。

前文中的例子能投資成功，關鍵在於購買被錯誤定價的凸性機會。例如，前面說過的橄欖油壓榨機的故事，曲線如下：

要明白什麼是凸性，我們首先要懂得“一階”和“二階”的區別。我們來看下面的例子：

假如你剛剛被告知，在未來的2小時內，你的祖母所在地方的平均溫度是最適宜老人的21℃。可是，隨後你被告知，你的祖母前1小時會處在零下8℃的環境下，在後1小時將處於60攝氏度的環境中。

在這個例子中，前面的平均溫度是21℃，這組平均數就是“一階效應”。後面前1小時和後1小時溫差極大，而平均溫度是21℃，這一組數據是“二階效應”。

因為你的祖母對溫度的變化和天氣的波動是脆弱的，所以第二組數據比第一組數據更重要。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在變化面前是脆弱的，那麼平均數的概念就沒有意義。

事實上，凸性就是指在某一到期收益率下,到期收益率發生變動而引起的價格變動幅度的變動程度，它是對債券價格曲線彎曲程度的一種度量。

而在投資環境下，所謂凸性就是隨著時間推移，要麼損失速度越來越慢，要麼收益增加越來越快。也可以降階理解成損失有限，收益無限。凹性則相反，隨著時間推移，損失加速，或增長變緩，降階理解就是收益有限，損失可能無限。

泰勒斯和《大賣空》的主角，他們靠的不是準確預測，而是正收益和可選擇的凸性效應，也就是說他們抓住了凸性的投資機會。要找到這種隱藏的機會，首先就要用所謂的高階思維去思考問題，也就是能夠從另外的維度去理解一個問題。

比如說，要預測高速公路一輛車的位置，其作為二階導數的加速度，比一階導數的速度更加重要。當初的Facebook能拿到很高的估值，就是因為投資人看中的是加速度，而非速度。由此可見，缺乏二階思維，我們很容易繞開那些真正的秘密。不過，在現實世界中，要命的不是無知，而是我們對自己無知的無知。

一部分人會認為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自我懷疑”，但對投資人而言，自我懷疑是一種美德。影片《大賣空》裏賺得最多的是保爾森，他為客戶賺了200億美金。然而，之後的十年裏他佳績不再。保爾森足夠自信，且總想證明自己。但投資人是要賺錢，不是賺自信。

莊子曾有言，“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亂。”這句話說的就是二階智慧的懷疑精神。知道，或者不知道，這是一階智慧。知道自己知道，或者知道自己不知道，是二階智慧。

缺乏一階智慧，你最多是沒法賺到錢，而缺乏二階智慧，你卻可能虧掉大錢。因為決定一個人短期命運的，是“運氣和（作為一階智慧的）已知”，而決定一個人長期命運的，是“運氣和（作為二階智慧的）對無知的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