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heng-Kai Lin 編譯
近期，有關美國是否實施負利率的討論沸沸揚揚。5月12日，聯準會（Fed）官員表態對負利率沒興趣，美國總統川普再度發推特強調美國應該比照其他實施國家接受負利率這份「大禮」；次日，美聯準主席鮑爾（Jeremy Powell）也再次明確表示：「聯準會目前不考慮實施，委員會對負利率的看法並沒有改變。」高盛分析師主管潘德爾（Zach Pandl）受訪表示：「如果經濟再挫敗，爆發第二波疫情感染，也許決策者會考慮負利率。」投資者關心美國是否實施負利率之餘，若對負利率衍生的影響感到好奇，不妨先行觀察全世界實施負利率最久的國家──丹麥近況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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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利率緣起──「緊盯歐元」政策
2012年，歐債危機撤出的資金大量湧入經濟相對穩定的丹麥。同年7月，丹麥央行為了維繫與歐元的匯率穩定，將金融機構於央行的定期存款利率下調至-0.2%，成為全球第一個實施負利率的國家。丹麥各銀行存放於央行的準備金不僅沒有利息，更要開始付出成本，超低利率環境造成銀行不易創造利差空間，銀行的淨利收入持續受到蠶食。
催生全世界首個負利率房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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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丹麥央行採取「緊盯歐元」的固定匯率政策，歐洲央行只要一降息，丹麥央行就得跟進。2019年8月，丹麥第二大銀行日德蘭銀行（Jyske Bank）推出全球第一個負利率房貸，提供年利率為負0.5%的10年期房貸。借款人的房貸本金每月減少的金額將超過貸款人還款的金額，加入手續費後，借貸人最終仍需要償還比借貸金額更多的錢。即便如此，負利率房貸的推行在當時仍震懾全世界的金融市場。
還不夠？全世界首家錢越存越少的銀行上線啦
同年9月，日德蘭銀行率先發難，宣布對客戶存款超過750萬丹麥克朗利率改為-0.6％，成為全球第一家對存款收取利息的銀行；12月，若存款超過75萬丹麥克朗，不管是企業或私人存款都將適用-0.75％的超低利率。後續因應油價重挫、丹麥克朗持續貶值壓力，丹麥央行持續落實「緊盯歐元」的政策，於2020年3月調升主要利率15個基點至- 0.6%。
跌破央行眼鏡 丹麥人反而更努力儲蓄
丹麥央行將利率政策下調至負值，原意是鼓勵民眾將錢領出進行消費或是投資刺激經濟。根據2019年統計，丹麥家戶活期儲蓄存款的總金額超過1兆丹麥克朗，遠超乎2012年統計的7,000億丹麥克朗。當利率持續降低，民眾擔憂未來的所得下降導致退休生活失去保障，轉而更傾向儲蓄。銀行反而收到更多的貨幣與存款，導致利率進一步走低。原預期藉負利率提振經濟，卻意外讓民眾對未來感到恐慌，反而更多人寧願被銀行扣一些錢也要儲蓄保有彈性的現金流，真實情況重重打臉丹麥央行原先的預期。
消費需求無法提振 企業不再借貸投資
自丹麥實施負利率以來，新企業客戶的貸款需求在2013年至2016年一度擴張，2017年趨緩後，2019年的貸款需求更開始驟降。剖析其箇中原因：負利率初期，民間企業對低利貸款有高度興趣也願意付諸行動借貸，惟前段提及民眾對未來收入的恐慌導致消費需求仍無法有效提振，企業借貸進行投資沒有得到實質回報，想當然爾便會開始縮小投資、借款力度，顯示實施負利率對提振丹麥的投資挹注效果仍屬有限。
放眼世界，不僅美國傳出負利率的討論聲浪，英國央行首席經濟學家霍爾丹（Andrew Haldane）17日也證實英國央行正在評估非常規貨幣政策選項，不排除實施負利率。觀察丹麥實施負利率的經濟現況，丹麥央行預估2020年經濟負成長率將介於3-10%之間、國內GDP將衰退5%，縱使部分經濟數據下挫肇因於新冠肺炎疫情，但長久以來施行的負利率政策刺激經濟成效似乎有限，更在丹麥民眾的恐慌中起到反效果。瑞銀董事長、前歐洲央行政策制定者 Axel Weber曾表示：「實施低利率政策需要在短時間內完成寬鬆政策想要達到的目的，就如同潛水一樣。」
「你可以在水下待一陣子，但總不能永遠待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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